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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醒醒,我请来大夫了,娘亲,你醒醒!”

    大夫摇摇头,望闻问切,他一看就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油尽灯枯,苦苦挣扎,估计也是放不下自己的孩子,大夫既然来了,肯定是要诊脉的,他走过去,蹲下将药箱放在左手边,而后将女子的一只手抬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,右手把上脉搏,此时,女孩倒是安静下来,眼巴巴的看着大夫。

    片刻后,大夫又摇摇头,看向女孩,还未开口,女孩就叫了起来,拉住大夫的衣袖:“大夫,您救救她,求您救救她,我只有娘亲了,求求您了,您一定能治好她了,娘亲之前还好好的呢……”

    “若儿,乖……”这时,这个女子倒是醒了过了,可是双目都失去了神彩,不要说大夫了,就连池文这个不懂医药的都看得出来,药石无灵,就是这个样子了吧。

    “大夫,真的,连药都不用开了么?”池文迟疑着,还是问了句。

    大夫只是摇摇头:“不是老夫不开,而是,小哥儿也是穷苦人家吧,她现在的状况,只能拿珍贵的参药,还可以吊着一口气,多撑两天,可是,又有什么用呢?也是活着受罪而已。听老夫一句,让她早点儿解脱,也是一件善事!”

    大夫的话其实也是说给女孩听的。女孩听到了他们的对话,一下子愣住,看着地上苦苦挣扎的母亲,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,可是,这是她的母亲啊,女孩不再吵闹,呆愣在那里,无声的掉眼泪。

    大夫摇摇头,从药箱里取出消过毒的银针,在女子的头顶和脖子处扎了几针,而后,收拾了药箱,起身,没有再说什么,独自离开了。

    “若儿?”女子似乎醒来了,看着女孩,这个叫若儿的女孩,她同时也看到了池文,“这位是?”

    “娘亲,这位姐姐就是之前给我买包子的,今天还帮我请来了大夫,娘亲,你有没有不舒服?”若儿看到女子似乎比刚刚精神了,却更担心了。

    “姐姐?”女子认真看看池文,见池文没有摇头,确认了池文是个女孩,“姑娘,谢谢,只是,咳咳……”她实在病重,连咳嗽,都没有力气的样子,“只是不知如何报答。”

    池文看着女子,想到了自己娘亲临终前的样子,鼻子有点发酸,深吸口气,来到女子身边,蹲下身来,她有点伤感:“只是两个包子,至于其他,我也无能为力。”

    “姑娘,可否答应奴家一件事情?”女子突然来了力气,抬手拉住池文的手,握的很紧很紧,似乎,这样握着,池文就答应了一样。

    池文看看女子握着的手,沉默了,她知道女子要她做什么,可是,她怎么就敢将自己的女儿,托付给另外一个孩子呢?她看着女子的眼睛,深深的,直到,看到女子那深入骨髓的无助,看到自己母亲当时看着自己时的无助,她没有办法拒绝,默默的点点头。

    女子微微一笑,却是不一样的美丽,她看向自己的女儿,话语却突然严肃而认真:“若儿,跪下,磕头,从此,照顾好姑娘,要听姑娘的话,一生不离不弃,记住娘亲以前对你说过的话!”

    “不用,我已经答应了!”池文赶紧拒绝。

    “姑娘,若儿从此跟随姑娘,一生不离不弃,仅听姑娘吩咐。”若儿却是听从女子的话,执意的跪在池文面前,前世今生,池文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境遇,一时有些无措,想要拒绝,想要说让若儿听话起来,可是若儿又说:“姑娘,既然答应了娘亲,就受若儿一拜,若儿要听娘亲的话的。”

    池文看着若儿凄凄的小脸,是啊,娘亲,池文没有去看若儿的跪拜,也没有再拒绝,她看向女子,女子的手已经松开,她真的是靠毅力坚持了这么久么?她的眼中慢慢失去神彩,然而她的神态却还算安详,将女儿交付给自己这样的孩子,她也能放心么?也罢了……

    池文蹲下来,扶起哭倒在一边的若儿,“不哭了,你看,你娘亲走的时候,在笑呢!”

    可是若儿怎么能不哭呢?从此,她没有娘亲了呢,透过眼泪,若儿看着眼前的女孩,不过还好,她不是孤身一人。

    池文喊上若儿,用褥子将女子包裹起来,两人试了试,能拉动,女子早就瘦的皮包骨头了,池文叹口气,两个人开始搬运,没办法,他们没有地方整推车,即使是租,也很难找到有人愿意租给他们来搬运尸体的,更何况,推车的重量也不容忽视。今天是集市,还好此时的城镇四面都有城门的,这里离南城门并不远,她们找人少的地方,走走停停,两个时辰才将女子拖到城南外的小山包背面的林子里。

    两人埋葬了女子,池文又陪着池文在林子里呆了一会儿,就带着女孩回去了,女孩脏兮兮的,必须要好好收拾一下,而且,太阳快要落山了,池文看看城东的方向,下次集市要等七月十二了,还有三天呢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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